第139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
“瓦解党争？”
李乾承皱眉思索起来，片刻后，犹如醍醐灌顶，瞪大了瞳孔。
“难不成虎贲军中本身就有猫腻！？”
当李乾承说到这里的时候，姚天正和孙坚相互对视一眼，齐齐对着他点了点头。
“嘶！”
李乾承倒吸了一口凉气，一脸不可复杂。
他开始快速将脑海中的各种信息汇总在一起。
近几年，随着他父皇身体每况愈下，朝堂上的党争也愈发严重。
排除掉以父皇为首的诸多老臣外，如今的朝堂上出现了三波势力。
最大的势力自然是权相林玄辅一脉，林玄辅乃三公之首，统领六部，在朝中经营多年，党羽遍布，根深蒂固，枝繁叶茂，甚至其门生都渗透到了各个营中。
剩下两波势力，分别就是太子一脉和二皇子一脉了。
但最近，好像这原本相互制衡的天枰开始倾斜了，二皇子一脉疯狂拉拢朝中重臣，原本中立的林玄辅也有了结党营私的心思，就连以陛下为首的老臣们都开始纷纷选择站队。
兵部尚书魏贤原本乃陛下一脉，这次敢对孙坚下手，归根结底的原因就是如此。
此番党争若不加以节制，那轻则皇权易主，重则面临亡国。
虎贲军乃天子之师，是负责巩卫京都安全的重军，这等重权岂能沦为党争之物？
而孙坚就是乾武皇帝选出来的破局之人。
“若是虎贲军本身就有问题，这么说来，不论魏贤会不会对孙兄下手，孙兄接手虎贲军兵权都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？”
“回太子殿下的话，正是如此。”
姚天正重重的点了点头。
“让孙先生铲除虎贲军毒瘤的同时，不仅能接手虎贲军，增加东宫的实力，待日后除军中奸佞有了功绩，同时还能借机提拔孙先生，让孙先生成为既有政权和兵权的重臣权臣，从而间接制衡和瓦解大乾其他党争势力。”
听闻姚天正的话，李乾承眼前一亮，整个人恍然大悟。
他的父皇果然城府极深……
原来从一开始，父皇在弘农郡城接触孙坚，甚至试探孙坚，就是为了今日这一步。
这计划果真长远……
孙坚苦笑摇头，对满脸震撼的李乾承继续道：“殿下，这件事何止如此啊！陛下远比咱们想象的还要厉害。”
“哦？”
李乾承愣了愣，看向孙坚的神色中，写满了愿闻其详的意思。
“你还记得我第一次面圣么？”
孙坚无奈的摊了摊手。
李乾承点了点头，那天是孙坚回宫后谢恩面圣，也是第一次得知父皇和自己真实身份，当时熊居正也在场，他怎能不记得。
“对，就是那天，陛下让我负责皇庄种植土豆的事宜，还说会给我按月拨银，同时提供人马供我差遣使用。”
“供我差遣的人马就是他。”
言罢，孙坚指了指身旁站着的顾虎。
“左护卫军骠骑校尉，顾虎。”
顾虎先前寒暄之时，孙坚已经向姚天正和李乾承介绍过了，但并未说明其身份。
顾虎抱拳行礼以示尊敬。
孙坚继续道：“请殿下想想看，陛下拨的人，早不来晚不来，偏偏我刚任命了虎贲军的副都尉，顾虎就来找我报道了。”
“有了顾虎和左护卫军的一千甲士，这完全就给我在虎贲军中行事多了底牌和保障。”
“不仅让皇庄可以正常种植土豆，我家中仆客门人也得到了保护没有，后顾之忧，上任虎贲军时又让我不至于孤立无援，又是一箭三雕之举。”
“从顾虎出现的那一刻，我才彻底想明白了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，这说明什么？说明陛下早就猜到了整盘棋局的发展，他只是在恰当时机，让人和事恰当发生罢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李乾承震惊的点了点头，眸子里满满都是对自己父皇的崇拜和敬仰。
孙坚说到此处，重新把目光望向了一旁满脸笑容的姚天正，“姚大人，晚生猜想，就连您那天朝堂借势诱导，也是配合陛下表演，然后暗推助澜吧？”
“哈哈哈，先生所言不错，这些确实是陛下的意思。姚某也只是恰好猜中了陛下所想。”
姚天正对孙坚的聪慧颇为满意。
真是后生可畏！
孙坚摊了摊手，讪笑道：“姚大人呀姚大人，恰好不能吧？”
“这件事恐怕……恐怕你与陛下谋划了许久吧？”
“此话怎讲？”
姚天正仍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。
孙坚看着这老登明知故问，气就不打一处来。
一个个老奸巨猾，心思都深的可怕。
都是千年的狐狸，在跟老子这里玩什么聊斋呀？
还真以为老子脑袋不够用？
孙坚不急不缓道：“我猜陛下恐怕还给我留了两个后手。”
“一者怕我不能及时察觉，安排了司礼监太监苏公公为我答疑解惑，现在细细想来，就算我不主动问苏公公虎贲军的内幕，他也会借势讲与我听。”
“那第二呢？”
姚天正饶有兴致的询问孙坚。
“这第二么，就跟姚大人您有关了，恐怕当年，陛下与您刻意在虎贲军中留下的刘石云，就已经在筹划今日之事了。”
“刘石云？”
李乾承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，也跟着低头思索起来。
而姚天正的笑容此刻更加灿烂，甚至可以用既欣慰又震撼来形容。
“刘石云是虎贲军中郎将，统领弓兵的将军，也是姚大人的门生，是乾武七年姚大人镇压异族乌丸有功，提拔上来的亲信。”
孙坚在一旁为李乾承解释着。
“理清目的，讲明情形，同时告诉我，外有顾虎的护卫军援助，内有刘石云做内应。去虎贲军后可以放心大胆的做事。”
“这恐怕就是姚总督今日要与你我二人所讲的东西。”
“我说的没错吧？姚大人？”
姚天正点了点头，“不错！”
说罢，他长出一口气：“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呐！”
“好！好！好啊！”
姚天正连到三声好，“看来今日答疑解惑已经不需要姚某了，先生已经猜出了所有的东西。”
“日后，太子殿下能有先生这样的奇才辅佐，我大乾何愁不能大定，天下何愁不能一统呐！”